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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苍白无力的解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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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森却露出一丝微笑:“大哥,我们走吧!”

以寻听到其森随她叫“大哥”,有种异样的感觉,听完这句话又觉诧异,探寻的目光看向计以谦,后者对她露出意味深沉的同情目光:“好咧,去钓鱼!”

钓鱼?以寻回过神来,机不可失,立马恢复斗志昂扬:“我也去!”

计以谦进屋拿钓具。其森斜椅在墙壁上,拿出一支烟抽,以寻静静的看着他,看阳光攀爬他浓密的眉毛,在他眉目间花开朵朵,不多会,烟雾绕绕,白烟缕缕朦胧他惊艳轮廓,似乎许久未见他抽烟了。

以寻心中一痛,咬了咬唇,终于叫出口,声音有点嘶哑:“其森?”

光影扶疏下,其森手指捏着香烟,弹了弹烟灰,“什么事?”

以寻不知道从何说起,似乎怎么说都是错的,无法理顺的,尽管只有她心里清楚,她嫁给他并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因为计以谦,但这种心绪却无法表达,也无从解释,看上去也没说服力。就连其森有没有听到这件事,她尚不可断定,她现在拿什么来解释她的过去。但她神思清明,知道他冷漠以对,她进厨房做饭时便隐隐可觉,他只是不会发作,不发作的淡漠,是不是意味着不在乎?

以寻心中又一痛,深呼吸:“没事了!”

小溪边,以寻无聊的拽着已经枯黄的狗尾巴草,身影笼在杂乱的草丛中。溪水清澈,潺潺流淌,飘着枯败的枫叶。其森抽着烟,看着对面的秀峦,层峦叠嶂,林峰秀立。这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就是冬季也未见寒意刺骨。

“这可捅篓子了吧!”计以谦踱着步子走到以寻身边。

以寻定定心神,乜斜他一眼:“哥,你之前跟他说什么了吗?”

计以谦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光溜溜的大石头上:“你哥又不是这么缺心眼!”

以寻又一痛,其森只是刚刚知道?!

“生意怎么样?”以寻闭了闭目,滚回夺眶欲出的眼泪问。

“还行!”计以谦大喇喇的敲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那好,赚了钱再买一辆宝马!”以寻说完,不看他,站起身,向溪边走去。计以谦踹了一下杂草中的乱石,发飙:“你真是个死脑筋!”

那边的铃铛声叮铃铃声清脆作响。以寻一时忘了不快,像个小孩子似的兴奋的拍手:“鱼上钩了,看这情形,是条大鱼耶!”

其森淡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阳光下她的笑容灿烂耀目,他心中一动,这才是以寻本来的样子?那么她在雪园一直谨守本分规规矩矩贤妻良母温柔淑德的样子,是什么?

原来,她也有这般的孩子气?!这般的天真快乐?!

其森的眼眸转深,转念想,她现在这样无辜的天真的笑,到底真是没心没肺还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慢悠悠的收起了线,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果然是条大鱼。”

以寻听到他这句话,立马会意了过来,咬着嘴唇,别开脸,用手粗鲁的拭了下眼睛,到底他还是听到了。也还是不相信她,生气了。

其森见她异样,烦躁的爬了一下头,掐灭烟蒂,在脚底使劲儿捻捻,“帮我收拾下鱼。”他交待下这句,便拎着个手机打电话。

“什么?”其森说完这句话,愣愣的看着手机,握在手心里沁出了汗,而后静静地注视了以寻一会,觑见她忙碌的串饵料。又撒了些鱼食下去。似乎又很开心的忙碌着,刚刚的那副摸样,其森真以为是错觉。他轻抿唇,眉头皱成川字,删掉了刚刚的通讯记录,以及联系人。重新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今日收获颇丰,钓了满满一桶鱼。晚上以寻做了一份蒸鱼,一份红烧鱼,一份鱼汤。以寻在厨房张罗饭菜,不久,其森不紧不慢走了进来,默默地接过她盛好的鱼汤。配合默契,却未交流一个字。眼神意会即可。席上其森专挑腹部的鱼肉给以寻吃,因为以寻最爱吃鱼腹部的肉。

以寻的房间线条简约,布置清新典雅。其森卧在床上,闭目,淡淡的光线洒落。这是他第一次进以寻的房间,也是第一次睡在以寻曾睡过的床上,也是第一次与以寻睡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其森一时间思绪纷杂,干脆掏出手机来看。

以寻假装读着一本《荆棘鸟》,她以前极爱读,偶尔也卖弄下采,有一个小房,里面都是她宝贝的,涉猎很广,这本《荆棘鸟》她也会时常放在床头翻翻,只是此刻却有些装模作样聊以打发时间,碰触到一句她曾备注过的话,满足是快乐,不满是期待。恰当的满足感才能提供幸福的可能性。

这句话,过了许多年,还是一击即中她的心扉。

她现在跟其森在一起很满足,不满是期待其森能跟她待他一样的对她。恰当的满足感,是此刻她与他正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互不打扰稀少交流,但是画面很美,场面温馨,而这个人,他在她身边,只有一个臂弯的距离。

以寻侧首扫了其森一眼,只看到他宽厚的背,她稍稍起身,伸长脖子见他正玩手机,不禁想起一句话来,世界上最大的距离,就是我在你面前,而你却在玩手机。

冷战似乎无可避免,他最擅长做样子,想起在父兄面前,他与她扮演蒹葭情深情意绵绵,人后却冰冷的令人发指,她背脊突然凉了一下,有些颓然,究其原因,她却不知道如何去解释那种感觉,似乎她自己都不是十分通透,当初为什么要同意跟他结婚,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怎么去说服其森?

而且,这个人是头捉摸不定的狮子,强傲又锐利无比。

可是即使开始并不愉快,但为什么不能够去追寻过程的快乐,以及未来的幸福?有什么理由不可以,有什么理由去阻扰。芸芸众生,她只是渺渺一个,正是因为渺渺一个,才如芸芸众生这般,有着普天下人最普通却又最奢侈的希冀,那便是与他一起幸福的老去。

她看着其森宽阔温厚的背,有点茫然。空调房的暖气不时呼呼一声。吭哧吭哧的像是行将就木。她撩了一下发丝,细细听,在这间隙的哼哧哼哧声中,其森的手指偶尔触动手机屏幕带来的细微声响,让她心中一顿。

不好用嘴巴表达的话,是否可以用手机来传达,她不能跟其森就这样下去,一个误会起初有可能是一个裂痕,之后有可能崩裂成深渊,眼见她与其森关系渐渐浓厚亲密起来,不能因为初衷的不明不白,就断送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这一切,不能前功尽弃。也不是她的作风。

就在她绞尽脑汁怎么去编辑一封看上去逻辑清晰词条优美毫无漏洞的完美短信时,其森却接起了电话。

只一声“喂”。以寻便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女声温柔娇嗲,带着一点虚弱的柔媚。是她从未听过的。如果只是个女人也便作罢,她可以装傻充愣不予计较,但是其森接了电话,起身走出了房间。以寻盯着他的背影,征愣许久,竟也忘了提醒他穿着睡袍出去冷的话,瞠目的看着其森走出了房间,带好房门。

有什么话,不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以寻心中打了个激灵,如何措辞编辑完美短信的话,全部被好奇心所代替。她手绞着被子,摩挲着,轻咬下唇,而后笑自己疑神疑鬼。可是她现在与其森莫名其妙的状态,她又不由自主胡思乱想。

她知道其森一定有她不知道的过去,也许......

脑中一个不好的念头如电光闪现,以寻的心沉下去,只见到心碎的渣渣。再也浮不起快乐涟漪,干脆躺好睡觉,明天再去想。其实其森也只出去一会儿,都不够喝杯茶,但却让以寻煎熬了许久,心情跌宕起伏思绪辗转万千,她嘲笑自己,阖目。

其森挂完电话,见以寻已闭眼睡着,便和衣躺下,默默勾画她的脸许久,她的脸那么沉静温柔,她的唇饱满红润,其森的眼溶着不知所以的深沉与悲凉,而后冷寒了一下,扭转头,滑动手机,翻开来电记录,把刚刚的那条记录删除,爬了爬头发,有点烦躁不堪,像是暴乱的狮子,想把以寻给拎起来好好审讯一顿,想把她拎起来揍她的屁股......他握了握拳,终于睡了下去。

过后几天,他们小夫妻又继续默契的扮演琴瑟和鸣,拜访计家亲友,以寻累的直不起腰来,想起亲戚话中无不是称喜道贺或羡慕,以寻心中突突的升起一层冰凉的寒气。

这几天的气氛还算和融,虽然是表面上的功夫,但其实以寻心里多少清楚,也摸着点其森的脾气,他在等她主动开口,以寻也不是小气的人,有些事情当时心里过不了,憋着气,很快便也烟消云散,但一想到其森接了个陌生女人的电话,神神秘秘的背着她说,她心中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以寻咬唇,眼睛湿漉迷蒙,欲言欲止的看着其森,其森盯着门前的那颗老柳树,眼神有点空。

今日天气尚好,蓝澄澄的天像一汪倒扣的蓝色的海水,下午便回雪园了,这是回雪园之前的绝佳时机,乘着之前扮演的模范夫妻的余温尚在,以寻在脑中过了几秒,润了润唇,鼓起勇气说:“其森,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其森这才回神,漫不经心的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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