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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徽元会篇 第2回下 暗影登山邪物入城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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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顺着他的手,朝里面看去,来往忙碌的人群,并未因自己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活计,他们衣着朴素,面色沉静,步伐矫健,不似寻常百姓。

“在下彦成关,曾任城内守卫团首领,如今是这千秋鉴的管事,”他一边说着一边领少年向院内走去,“自城内另一处戏场水楼台名声渐起,千秋鉴早已不复往日荣光,五年前,我便将此处盘下来,带着以前的兄弟们在此隐居。”

“这五年来真是辛苦你们了。”少年在院内的戏台前停下脚步。

彦成关摆摆手说:“与城外受苦受难的百姓们来说,这五年不算什么,虽然平日里我们也能悄悄出城,接济一些城外的百姓,但一想到还不知要多久才能……我这心里……”

此刻少年的耳中早已听不进他的话,心中暗想:“半年前,自己方才得知徽元会或与魂元丹有关一事,直至十数天前自己领命前来青城山时,师父才告知城中千秋鉴是他安排在这的暗卫,师父到底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

“贵人?”彦成关将少年从沉思中唤回,他见少年看向自己,将适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贵人在上邱城,可听闻魂元丹的事?”

少年点点头:“我等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探查魂元丹一事。”

彦成关接着说:“既然如此,想必贵人也听说了徽元会寿宴的事,其实,我们的人掌握了证据,此次徽元会假借寿宴之名,实际上却要做另一件大事。”彦成关与少年附耳私语了几句。

少年听罢,惊异之色一闪而过,接着长叹一口气说:“难怪赤黎城附近无故失踪的孩童越来越多,此事若是当真,咱们还须慢慢商议。”

“说的是,厢房已经备好,您随我来。”彦成关示意侍从领路,他与少年彼此沉默,跟随女子登上去往厢房的楼梯。在高处少年瞧见院落里有一棵早已飘落枯叶的树,心中不禁感叹:“酷暑已尽,接下来恐怕是,多事之秋啊。”

伴随蝉鸣将歇,俞竹瞧着脚边那根香也将尽,他忍不住又瞧了瞧那扇朱褐色的院门。“吱嘎”一声,门开了,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俞竹将仅剩的香踩进土中,站直了身子等待少年走来。

“公子,怎么就你一个?”俞竹询问说。

少年并未回答,带着他走入无人的角落,交给他一块鱼形玉珏和一个木盒说:“戈周还有事,晚些回来,你将此物戴上,晚上随我上青城山。”

“嗯,嗯?晚上就去吗?只有我们两人吗?公子?公子?”少年不理会俞竹的疑惑,向来时路走去。

歇在云里的太阳重新冒头,蝉鸣声再起响起,好似永无止境。

刚结束午觉,睡眼惺忪的若生一副无事可做的模样,汲着鞋子,踢踢踏踏地走向吵闹的后院。

“什么事啊,吵得我午觉都没睡好。”若生打着哈欠迈进房内,一眼瞧见被众师兄弟围坐在床边的师兄,裸露在外的小腿上一片血红。他惊得困意全无,急忙询问:“怎么受伤了?”一边问一边看向受伤的师兄,认出这位是负责下山采买的温柔师兄,脑海中立马闪过师兄被欺负的画面,心中的愤怒之火腾然升起。

“还不是因为徽元会那帮家伙!”帮着温柔师兄抬起伤腿的小师弟不满的说:“山下被那群送礼的围的水泄不通,好不容易师兄挤上山,采买的东西落在山下了,回头去找,他们又拦着不让,理论几句就被打伤了腿,还落得好一顿辱骂,真是不堪入耳。”

“你听见了?”令闻师兄赶紧说,“讲得好似你在那儿一样,背经的时候不见你如此伶俐,你们别听他添油加醋,不就是上山的时候受了点伤吗,就当是被野猪冲撞了,不碍事。”

为令闻师兄包扎了腿,大师兄才发话:“我瞧着也是无碍,行了散了吧,让他在这里休息,少个人干活,你们都得多干点。”

若生还想多知道一些,就被大师兄一并赶出来。房门关上,大师兄把活计分给众人,撵着他们去往前院。

若生不满就这样算了,拉着要去除草的小师弟,俩人蹲在隐蔽处,向小师弟继续打听师兄受伤的事。

“就是这样了,师兄去了许久,我担心有什么事,下山去接应,没想到亲眼瞧见师兄被几个徽元会的壮汉按在树上,用这么粗的榔头打在师兄腿上,恐怕师兄不止那点皮肉伤。”小师弟说完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若生小声咒骂几句,抱怨说:“又是徽元会,半年前大师兄上山为方丈采药,还没到徽元会的地界呢,就被一通打骂,这样欺压我们,真是没完没了了!”

小师弟抽泣几声看着若生说:“方丈说了不准许刍荛观上下去招惹那徽元会,可是……可是他们却……”说至此处小师弟又抽泣起来。

若生正想要安慰他,突然兴奋的跳起来,拉起小师弟说:“你的话提醒了我,名义上,我不算是刍荛观的人,方丈的命令管不住我,你在观里等着,我一定给大家出口恶气。”说罢提起踩在脚底的鞋跟,穿好了鞋子欢快的跑开,才离开两步,又折返回来,佯装狠厉模样对小师弟道:“千万不可与师兄们讲,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小师弟呆愣之时,若生拍了拍他的头转身离开。小师弟看着若生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却也生出些许兴奋,他期待着,这个挂名的师兄真的能为刍荛观讨回公道。

日晒西斜,城门处的两名侍卫回头看向远处青城山,山脚下送礼的队伍早已不见长队,只剩下几名没有请帖的,他们被拒之门外正垂头丧气的离开。两名侍卫等待着,等待那依旧耀眼的红日落下山头,他们就可以轮换了。

“你听说了吗?”高个侍卫目不斜视,小声与同伴说,“那个疯疯癫癫的男人被抓住了,有弟兄说那人是西南来的野茶贩子,回家的路上撞邪了,才成了那样。”

高个侍卫的同伴,挠了挠自己圆饼一样的脸回应说:“不能吧,不说赤黎城,整个羌武国,谁不知道不能提那两个字,撞个邪把脑子撞坏了?”

“哎哟你是不是吃多了脑子糊住了,他撞得那个邪,就是……”高个侍卫用口型提醒同伴。

胖侍卫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说:“哦你是指不能说的那个把他撞了,所以他才……那样说,好像有点道理。”

高个侍卫还想继续说,那胖侍卫转移了话题问道:“水楼台里来了一个美娘子,他们说与千秋鉴梅姑娘有七分像,晚上咱们一起去看看?”

高个侍卫不屑道:“长得像一个没落戏院里的唱戏女有什么好的,避讳还来不及呢。”

两人就要争辩时,不远处向城门走来一位风尘仆仆的妇人,拄着一根长棍步履蹒跚。

妇人来到两人跟前,高个的按例查问说:“干什么的?是本城的吗?”

妇人行动迟缓,从包袱里摸了半天,找出赤黎城的通行册递给侍卫。

侍卫查看一番,瞧见一枚上邱城的通行印章,忍不住向妇人多看几眼,说道:“哟,你是上邱城的人?”

妇人点点头,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她小声应答说:“我来探亲的,家中小妹在城里。”

高个侍卫皱着眉,似乎觉得晦气一般,把她的通行册交还给妇人,挥手让她快走。妇人收起通行册,重新戴上兜帽,一边点头鞠躬一边向城门里走。远离侍卫后,她突然加快脚步,绕开来往行人,直奔无人的墙角,脱下脏兮兮的兜帽,露出一张与衣裙一样粉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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