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折磨 (第2/2页)

晏少谷主警惕道：“闻姑娘，这袋中……是老鼠？”

闻笛依然呆呆的，没有答他的话。

晏悉阶眉头一动，转头看向袁十四，后者正无声的朝他笑。

晏悉阶伸手把袁十四拎起来，努力压低声音，“你操控了闻笛的念境！”

袁十四的嘴咧得更大了一点，嘴角流着血，挑衅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你奈我何？”

“你简直禽兽不如！”

晏悉阶终于按捺不住，一脚将袁十四踹翻，俯身过去挥拳便往他脸上招呼。袁十四的脸很快被血覆满，却还是在笑，整个人狰狞得近乎疯魔。

耳中忽然听得身后有人惊叫：“少谷主！”

晏悉阶猛然回过头去，见闻笛正抬脚狠踹那麻袋。袋子里面的东西立刻窜动的更剧烈了，“吱吱”叫个不停，似乎有一大窝老鼠受到了惊吓，马上就要咬破袋子逃出来了。

问雷谷几个小徒哆哆嗦嗦的后退了几步，“少谷主……这，这么多老鼠……”

晏悉阶也头皮发麻，起身绕到闻笛身后，抬手敲在她昏睡穴上。阿樘立刻上前把这女子接住，扶到一旁。

“来两个人，把这袋子拖走。”

旁边的小徒们推推搡搡，几乎是踹出来两个人。

俩倒霉蛋磨蹭着挪到麻袋旁，眼不敢瞧，身子往外躲，恨不得生出八丈长的胳膊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慢慢伸手过去……

手刚要砰到麻袋的瞬间，原本就在剧烈窜动的袋子突然“腾”一下翘起半边，两个绷着弦儿的小徒差点丢了魂。紧接着，一个女子凄厉的惨叫声从袋子里传出，惊飞了全谷的夜鸟。

离演武场不远的地方，夜悬阳疾步而行。

薄晓实在走得慢，他懒得等，于是独自赶来。视线已经可以寻得高脚风灯的光亮，他眯起眼睛，警惕周围的一切。猛然间觉得心口一紧，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浑身便疯狂的颤抖起来，差点一头载到在地。

女子的惨叫声是随着四下乱飞的鸟一道传来的，悬阳目光一寒，浑身的血都凉了，“阿廿！”

他再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撑起还在颤抖的腿，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过去……

演武场的众人也被这声尖叫吓傻了，晏迟最先反应过来，抬手抽剑割开了扎袋的绳子，一大群老鼠急洪般蹿了出来，冲得问雷谷徒众抱头逃窜，吱哇乱叫，比老鼠更像老鼠，只有袁十四神色畅快，歪头看着演武场的所有人。

晏悉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因为敞开的袋子里除了老鼠，还有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痕，衣衫不整缩成一团的……鹿未识。

“鹿……”

晏悉阶开口要叫她，一个黑影已经冲过来，扯下自己的外衫把鹿未识裹了起来。

小姑娘已经连叫都叫不出了，浑身抖得像个筛子，一张脸早就花了，底色白得发青，血红的瘆人。

夜悬阳眼中的火能把袁十四烧得灰都不剩，连带着无恕随他一起“咯咯”作响。到此刻，即便是舍寻活过来了，即便是要他赔上他这条性命，他也要宰了袁十四。

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却忽听怀里的鹿未识用还在颤抖的嗓音说了一个字，“别……”

悬阳怀疑自己被怒意冲昏了头，低头去看鹿未识，努力温柔着，“阿廿，你说什么？”

那小姑娘还缩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留给我……我要自己……杀他……”

他眉头皱出一片丘壑，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还是点头了，“……好。”

夜悬阳不再看任何人，把阿廿抱起来，起身便走。

晏悉阶开口叫他，“尊使且慢！”

夜悬阳理都不理，径自往前走。晏悉阶连叫几声皆无回应，只好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你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夜悬阳冷眼瞧他，“你也来找死吗？”

晏悉阶赶紧避开他的视线，“尊使，鹿姑娘如今不适宜长途奔袭，问雷谷林泉间也并没有适合你们躲藏疗伤的隐秘之处，你若是为她好，不如……让晏某为你们安排个住处。”

“你？”

“晏某有一处清修之所，荒僻少人，鹿姑娘伤好之前，没有人会去打扰……今日见到尊使的这些小徒，也不会有人泄露尊使的行踪。”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我没想要抓你，我只想她少遭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