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期限 (第2/3页)
到如今,他连垂死之际依然唤不起风作寒丝毫情绪。
悬阳无波无澜,转身背对着这位“追随”他多年的孩子,难得给了一句忠告:“你最好不要有来世。”
他不知道风作寒有没有听见,横竖他是不在乎的。但这屋里的虫知道,因为那少主含糊的呜咽声夹然而止。
尊使大人旁观杀人比点卯还敷衍,只扔下这一句话,便不疾不徐的出去了。
门外的张涯挥手招来两个小随从,“你们两个把屋里那人……算了,你们去吧,我自己来。”
夜悬阳猜到了他要干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张涯乱蓬蓬的胡子里露出一行白牙,“放心吧。”
悬阳轻轻点了下头,脸上似有稍纵即逝的笑意,但很快被疲惫盖了过去,转身走进寂寂夜色中。
他一路慢慢顺着后山下去,寻到那扇破旧的牢门,毫不犹豫的推门进去。
四下漆黑一片,这地方已经快一年没有人了。褪去了之前让人喘不上气的压抑,倒成了虫蚁蛇鼠的好去处。
悬阳连盏火都懒得点,轻车熟路走到最里面,他的落尘笼还在。
他闷头钻进去,惊得笼栏上几条虫逃命时的爬走了。
许久未见主人的落尘笼微微晃了两下以示欢迎,然后合上笼门。那小尊使靠在笼壁上,像只归巢的鸟,几乎瞬间就睡着了。
片刻后,几缕灰尘慢慢裹住笼身,便再也瞧不清其中那个半蜷着的人影了……
尊使大人很久没这么安生过了,山上的人却还在忙碌。
天亮之前,张涯终于把风作寒处理干净,又马不停蹄的去找吴钊。
吴钊是个精细人,正拎着个酒壶带人给囚禁宿袂的房间贴符,几乎要把那屋子糊严实了。见张涯过来,吴掌柜笑了,“你别说,阮契阔这家伙还算留了点念想,驿兽阁这些符是真好用,别说区区宿袂,就连你都未必出得来。”
张涯没接他的话茬,“宿袂说什么了?”
“没说啥有用的,就说是憋着当年蚁噬的恨,终于得着机会报复一下。对了,风二……”吴钊一只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眼神试探着。
张涯点头,“嗯,弄干净了。”
吴钊有点兴奋,“哎,那你说,我之前给小尊使准备的那些东西,这回给风二发丧是不是正好能用上?”
张涯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吴钊一眼,精打细算的吴掌柜也觉得自己有点找死,咧了一下嘴,皮笑肉不笑。
张涯懒得理他,“开门吧,我进去。”
“现在?”
“我有分寸,开门吧。”
“得嘞!”吴掌柜操起老本行,酒壶一扬,左手衣袖搭在右臂上,“客官里边儿请!”
张涯笑着给了他一脚,抬步进屋。
宿袂正坐在桌边儿,手已经洗干净了,脸上的血却没擦,正低头盯着茶杯,似乎在欣赏自己满是血迹的脸。
房门一开一合,宿袂分毫未动,直等张涯坐到他对面,他依然盯着杯子。
“风作寒死了。”
宿袂“哦”了一声,“看来我下手重了,怎么?张兄是来替小尊使兴师问罪的吗?”
“小尊使并未提起你,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宿袂轻叹一声,“果然,他还是这样……倒不知张兄找我有何事?”
张涯也不绕弯子,“你跟风二,究竟什么关系?”
宿袂终于抬起头来,笑了,“勾舌头割耳朵,张兄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下狠手的可不一定就是仇人,还有可能是盟友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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