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送葬 (第2/2页)
“你打算如何?”
“此事因我而起,便该因我而终,你带她先走,今晚就离开蔚北。”
“……那你呢?”
“我留下,杀人放火,做点合我名声的事。”
“你要给她顶罪?”
夜悬阳一脸坦然,“她何罪之有?”
薄阙愣了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五日后,闲岔关口。
昨日忧。
“听说了吗?蔚北出大事了,袁七掌门被人杀了!”
“豁,还有人能杀得了她,谁啊?”
“还能有谁,夜悬阳啊!听说袁掌门和别云涧鹿未识一同围剿寂牢尊使,结果一死一伤,还好薄大公子及时带人赶到,要不然,估计鹿未识也没命了。”
“不是说,鹿未识的本事可与夜悬阳一战吗?看来还是不行啊。”
“啧,那寂牢尊使什么人啊,那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见过的死人比活人还多,姓鹿的小娘们儿牙还没长齐呢,仗着笙闲的名气,各大门派给她几分脸面也就算了,在夜悬阳面前,就是家猫碰上野虎,打她还不跟闹着玩似的。”
那位满脸晦气的掌柜听着众人纷论,上前添水,“几位,不知道那寂牢尊使现在如何了?”
“跑了呗,听说啊,毫发无损,还把袁家一把火烧了……”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啊……”
“谁知道啊,自打风蝉山出事之后,江湖中人人自危,这家伙神出鬼没的,说不定明天就到了你这小酒馆儿了,哈哈哈哈……”
掌柜的乐了,“您可别逗我,我胆子小。”
那酒客也笑,“谁不知道您吴掌柜是峨眉山上的猴子转世的,夜悬阳提着刀从前门进来,您转身就能把他忽悠得从后门出去。”
“哎呦,您抬举了……”
掌柜打着哈哈,一张脸笑得丧里丧气,使眼色示意小伙计来招呼,他自己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满满一大托盘吃的从暗门往后屋走去。
七拐八拐的一间小屋,房门上着锁,窗户被铁栏焊死,用黑布遮着,仿佛里面装着什么避不见光的凶兽。
吴掌柜开锁进去,昏黄的一盏油灯照不全三步撞墙的小屋,模模糊糊能看清床板上躺着个瘦长的轮廓。
他叹了口气,“祖宗,还睡啊?”
那人动都没动,只轻声哼了一声:“吃的。”
“有,特意杀了头牛,管够。”
那人无声坐起来,接过托盘放在自己膝头,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极自在。
吴掌柜把煤油灯拨亮,才终于看清屋中的一切。
眼前的人一道长疤斜在额头,衬着昏暗的灯光和素净的脸,像冬日里一截无花可寄的枯枝砸破了纯白雪地,把他浑身上下唯一和精致沾边儿的面皮也终于归入破碎。
吴掌柜笑了:“外头可说了,寂牢尊使这一遭毫发无损,我怎么瞧着破相了呢?”
这天底下除了鹿未识,吴钊是唯一敢和夜悬阳开玩笑不会挨揍的人。夜悬阳依然平平淡淡,边吃边问:“别云涧的人该到闲岔关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到,要帮您带句话吗?”
“不用,给宿袂传信,让他回来。”
“他不是回风蝉山拿医去了?”
夜悬阳面无表情的把空盘子递给他,“我若是让你回风蝉山,你会去吗?”
吴钊一缩脖子,“那个鬼地方……我宁愿给自己两刀,然后说不小心被风二发现了,差点丢了小命才逃出来……”
他说到一半儿,感觉夜悬阳半阖的上眼皮慢慢挑开了,赶紧转了口风,“保住性命,才能为尊使效力。”
“你不会去,宿袂自然也不会去。”
“那您当初怎么就让宿袂去了?”
夜悬阳不说话了。
当初他知道鹿未识的念蝶是被他亲手打灭的,足足走神了半宿,哪有心思琢磨宿袂会不会老实……
吴钊瞧出他神色发虚,赶紧接口:“这种事,也只有张涯那种一根筋的才会去,不过张涯前几天把您送过来就没影儿了,不知道又藏哪儿去了。”
夜悬阳没接他的茬儿,“先把宿袂叫回来。”
“是……”吴钊的话音卡了一下,又犹豫着确认了一遍:“等会儿别云涧若是来打尖,一切如常即可?”
“不然呢?”
“您不见见鹿姑娘?”
“我为何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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