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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寻觅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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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十四依然含着笑,语气越来越慢,“鹿姑娘,你听说过虎豹嬉春吗?”

下一刻,曾经翻阅过所有刑狱记载的鹿未识脑袋“嗡”一声,手心的冷汗几乎凉成了冰,她看着袁十四,视线逐渐模糊……

天近黄昏,问雷谷正厅。

阿樘已经从恻澜洞口回来,伏在晏悉阶耳边了几句话。

晏悉阶的面色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摆手让他退下,转头捞起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其他门派都已经出门捉拿夜悬阳了,只有问雷谷几位长老还在屋中,茶杯重重落在桌上,几个老头齐齐看向他。

晏悉阶收起了惯常的客套,直截了当道:“诸位,恻澜门昨晚被人打开过……”

顷刻间满堂哗然,有人颤巍巍的开口:“少谷主,这恻澜门的钥匙……”

“钥匙与我血灵相锁,绝无人动过。”

“那这……这浮尘间,竟有不用钥匙就能打开恻澜门的人?”

突然有人大叫:“是夜悬阳!一定是他!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耐?少谷主,夜悬阳夜闯恻澜门,必然是夺了最厉害的兵器,如今他如虎添翼,你得尽快拿个主意啊!”

晏悉阶虽心烦意乱,脑子却还清醒,“宋师叔,并没有人看见闯恻澜门的就是夜悬阳,真相还尚未可知……”

被唤作宋师叔的老头急得直跺脚,“我的少谷主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他一个大恶之徒冤不冤枉?问雷谷危矣!”

“越是危机之时,越要思虑周全,否则更易铸成大错。”

又有人接口:“少谷主所言有理,倘若真的不是夜悬阳,那岂不是虚惊一场,那尊使若是知道我们冤枉了他,记恨上问雷谷,才是真的糟糕了。”

晏悉阶摇摇头,“若真不是夜悬阳,才是最糟糕的,那说明,有一个比夜悬阳更危险的人藏在问雷谷中……”

此言一出,屋中立刻静了下来,许久才有人轻声问:“这可如何是好啊?”

晏悉阶张了张嘴,犹豫片刻,终是没说出话来。

屋中再一次陷入静默,只有几个老头轻轻叹气的声音。

这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诸位莫慌。”

随着话音,一辆双轮木椅被人从屏风后推出来,木椅上坐着个须发稀疏的老者。许是因为病了太久,他面色发灰,双目浑浊,瘦得几乎挂不住衣服,打眼一瞧,像件白袍上按了个皱巴巴的脑袋。

所有人起身施礼,“老谷主。”

晏悉阶忙上前,“父亲,您怎么出来了?”

晏朝宜勉强斜了晏悉阶一眼,“儿子不中用,做老子的就算进了棺材也安生不得。”

晏悉阶面不改色的听着,显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嘲热讽。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推木椅的小徒退后,自己接过来,把他那行将就木的爹安放在屋子正中。

老头找回了一点当家做主的威仪,浑身上下只有手还勉强抬得动,虚摆两下,缓缓开口:“你们可知,恻澜洞的来历吗?”

一听这茬儿,屋内众人原本还抱有希望的目光又暗了回去。

老谷主是真的糊涂了。

问雷谷世代镇守恻澜洞,谷中的小孩子听恻澜洞的故事比识字都早,哪个会不知道?

可是没人敢拦着,只能听晏朝宜絮絮叨叨的讲开了:“当年,休明还是既宥尊长的徒弟,嗜武成痴,收集了无数极具灵性的兵器,把既宥长老的院子都堆满了。后来休明走火入魔,既宥尊长和他同归于尽,那些兵器便没了主人,当时的别云涧圣主愆同担心存着这么多古怪的兵器会出岔子,便与当时的问雷谷谷主——那位谷主你们知道吧?晏……晏……”

他“晏”了一会儿,没“晏”出来,悉阶忍不住伏在他耳边提醒,“晏温融。”

老头鼻息里发出一丝不屑的哼声,“哦,我想起来了,温融长老……他们商议过后啊,便决定将这些灵器存放于恻澜洞内。这洞中变化莫测,兵器一入便不知所踪,非诚心求取之有缘者不可得也。日久天长,才成了如今这些十年一开的规矩……”

他说话像是随时要断气了一样,屋中人听得也辛苦,随着他一起喘不上气。好不容易等他讲完,有几个赶紧恭维:“谷主真是博古通今,所知甚广啊!”

“是啊!有您坐镇,我等就踏实多了,什么寂牢尊使?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

“就是!”

有捧臭脚的,自然就有正经的,早已坐立不安的宋老头忍不住插嘴:“既如此,敢问谷主,眼下该如何找到擅闯恻澜门之人?”

晏朝宜把自己耷拉在木椅上的上半身挪正些,枯萎的老脸仍旧晦暗无光,“恻澜洞并非普通洞穴,那些灵器之所以送入此处,就是因为恻澜洞内可以洗刷掉它与从前主人的所有关联,让灵器陷入沉眠之中,直到它遇到了一个新主人,才会苏醒过来。”

晏悉阶似乎听懂了,“父亲的意思是……”

“小子,你能看出人的念境,却没想过兵器的灵息也是可以一探的吗?”

晏悉阶淤堵了许久的心瞬间舒畅了些。平心而论,他相信鹿未识的话,但却实在没有理由给夜悬阳开脱。或者说,他早已有了猜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如今,只要找到哪把兵器是在这一两日内才与主人互通灵脉的,那兵器的主人就是给夜悬阳扣屎盆子的人。

他们家这个怪老头,脾气是坏了点,本事还是有的。

晏朝宜又故作卖弄的抬了抬手,悉阶会意,推着老头往后厅去了。

半个时辰后,晏少谷主重新回到正厅,吩咐众人:“天黑之前,速速将谷内十八个门派所有人召齐到演武场,就说我已经抓到了夜悬阳。”

他想了想,又叫来阿樘沉声吩咐:“盯紧蔚北和尺庐山,尤其是他们每个人的兵器,一根针都别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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