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五石散

天乙散人吃了这一鞭，好在练有护体神功，这一鞭来势虽然凶猛，但他沉肩一滑，卸开了大部分的大力拍击，饶是如此，还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他蓦然一个倒纵，反手抓出，手掌竟然穿过了尉迟璟的鞭影，向他头顶抓了下来。

扬州并不是一个军事重镇，驻军并非每天都有操练，因此尉迟璟极少戴着钢盔。

他时时警惕，见天乙散人肩头一耸，已识破他的诡计，倏地飞身斜掠，恰恰赶在天乙散人的手掌抓到他头顶之前一下飞出三丈。

钢鞭向外一甩，鞭头对准天乙散人腰间，猛地一鞭直击过来。这在尉迟鞭法中名叫“金带围”，乃是一招十分著名反守为攻的杀着。

鞭头还有撞穴之能。天乙散人纵然练有十分高明的闭穴功夫，已吃过一次亏，再也不敢大意让尉迟璟的钢鞭打中。

他武功委实了得，就在尉迟璟的钢鞭即将打到的刹那，脚尖轻轻一点，已是硬生生斜窜数丈，避开了钢鞭临身之危。

他杀不掉尉迟璟和秦元罡中任何一人，已知无法利用扬州驻军偷运毒品，图谋既已难遂，当下更无斗志。他本就有伤在身，斗志一失，更是招架不住，只想跑路。

尉迟璟哪肯让他轻易逃跑，尉迟鞭法愈发使得凌厉无前，当真犹如乌龙盘空，黑鹰展翼，大开大合的打法正是天乙散人武功的克星。

若不是因为他功力比天乙散人稍差，天乙散人此时只怕已是丧命在他鞭下了。

天乙散人倒抽一口冷气，心道：“若不趁着元气未损尽速脱身，只怕这次真会打雁的叫雁啄了眼睛了。”

激战中他为了躲避尉迟璟的鞭招，左肩忽然给从旁飞来的秦元罡猛击了一镔铁锏，饶是他练有护体神功，这一下突如其来的重手也打得他疼痛难当。

蓦地一声大吼，一口鲜血登时喷了出来，同时一声怪啸，趁着真气未散，猛地双掌齐推，掌力一发，顿如排山倒海。

尉迟璟外门硬功本来练得极为扎实，但被天乙散人垂死挣扎这一记全攻无守的重手，震得凌空倒翻了几个筋斗，腾腾腾连退了七八步，险些无法站稳脚跟。

说时迟，那时快，天乙散人振臂一挥，将几个围观的军士冲得七倒八歪，飞身冲破包围，跑出军营去了。

原来他的独门绝招“天乙神掌”乃是内外交互的掌法，掌力使出极耗元气，只能在危急之时用来救急，却是无法久战。

他的内力此时用了六成左右，剩下四成别说对李钲，就是和尉迟璟硬拼，也占不到丝毫便宜，有可能还要把这条老命给交代了。

李钲扶住尉迟璟，说道：“想不到这老贼还有这么一招，你没事么？”

尉迟璟虽然大汗淋漓，却是浑然无事，拱手谢了李钲道：“没事。可惜让那厮跑了。”

李钲道：“他跑得了这次，跑不了下次。下次若再碰上，我总有办法收拾他。好，你既然没事，我们该去助秦大哥一臂之力了。”

尉迟璟笑道：“别去，你可不了解他。他向来心性骄傲得很，本领又不在我之下，恐怕未必乐意咱们插手帮忙，弄不好还要挨他的臭骂。我来扬州任职之前，他已经因为脾气的问题，把几个主官都得罪了。”

果然话犹未了，只听得羊舌牢一声大吼，背上重重吃了一镔铁锏，吴钩剑也被打成了两段。

好在羊舌寒见机得早，见李钲和尉迟璟还在数丈以外，五行轮一阵猛攻，将秦元罡逼开几步，拉着弟弟急忙拔步飞逃。

这两个人面相凶狠，武功又高，一般军士不敢硬拦，也阻拦不住，只好让他们去了。

尉迟璟走了回来，满面通红地道：“都是我的错，秦兄弟先察觉到了对方似有不妥，劝我仔细考虑，我太过急躁愚遵乱命，结果才搞成这样。秦兄弟，你马上点人马到码头去，不论人货，只要见到，都给我先扣下！”

李钲忙道：“且慢，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许他们已经带着货物跑掉了，这时派人去只怕是劳而无功了。”

秦元罡十分奇怪，问道：“李都督，那到底是一批什么货物，值得你这么如影随形地追查它的下落？”

李钲道：“两位有所不知。我是得到江湖中的朋友传来的消息，送来扬州码头的，是一批剧毒的五石散。他们把货卸在扬州，估计是想从水路运去京师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两人大惊道：“五石散？”

李钲道：“正是。我们的消息来源绝无错漏，有一位朋友特意追踪这批货一直追了三千多里地，对方人多势众，那位朋友无法孤身动手，所以一直跟到了南方，请了扬州本地的朋友帮忙，才最终确定这批货是落在扬州甘泉山下一个并不起眼的水路码头。这批货足有万斤之多，是五石散自面世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么大量，如若任它流入民间，贻害无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尉迟璟不禁冷汗直流，问道：“如今该怎么办？”

李钲微微一笑道：“将军不用担心。这批货肯定到不了京师，在路上我们就会把这批货给毁于一旦的。不过可能到时候会有一场恶战罢了。这批五石散背后的人物，是西葱岭一带的黑道巨擘宇世家，他们家两个主要人物我都碰过面，武功非常厉害。两位若是这个时候插手进去，对两位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且不是下官小看了两位，宇世家这两个魔头，两位联手未必打得过他们其中一个，所以我劝两位不要插手，让我们来做就行了。只是丐帮向来是江湖中的正义帮会，请两位看在下官的份上不要为难他们，下官就十分感激了！”

尉迟璟道：“既然丐帮的人和李都督是朋友，这自然不消说。我这就派人把前去监视丐帮的人手都撤回来就是了。”

秦元罡道：“难道我们就一点力也使不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