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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负心多是读书人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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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生可谓是鲤跃龙门,娶了娇妻,攀附上了上将军的关系,又得到刺史老爷的重用,别提多春风得意了。没成想,当时竹林幽会,生和小姐私定终身,终究是被那生算计了。那晚那生料想自己此次入京回来起码得三五年光景,恐小姐盼不到希望嫁人为妻,那日一撮一合一花言一巧语的哄骗,执意要了小姐的身子。不成想,安全措施不到位,才数个月,小姐的肚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惹得邻里流言蜚语。小姐心力憔悴,又被父亲逼迫,又被四下嘲弄,整日以泪洗面,只求心上人骑着高头骏马荣归故里,结果那夏家小姐没有等来潭州府揭榜的通告,反倒是等到了生携娇妻回乡祭祖的西消息。这是何等憋屈?夏家小姐不肯,几度纠缠,却被那生唾沫神经病,那生如今平步青云,意气风发,心下一权衡,夏家不过是小郡富商,哪里比得上权势滔天的上将军府?很是厌恶的撇清关系。现在夏家小姐纠缠,这会落到旁人眼里倒成了夏婉安如何市侩,见当年被夏家赶出府邸的穷生摇身一变成了州府幕僚,位高权重,如今来打感情牌。夏家可谓是有苦难言,本来若是这般也就算了,无非是从此陌路,只怪夏家小姐看走了眼。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该如何?这年头女人把贞洁看的比性命还重要,怀了不明不白的野种,失了廉耻,如何嫁人?生为保全名誉,赶忙跟自己的正妻解释,洗脱嫌疑,只管说是那姓夏的为人如何放荡,恐怕是和什么卑贱下人偷情,嫁祸给他,那正妻也不是傻子,心知丈夫是什么鸟样,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要是传到潭州,指不定影响丈夫的声誉,弄不好仕途就此止步。于是那上将军的千金调来大兵,围了夏宅,大手一挥安了一个“垄断市场”的莫须有的罪名,所谓墙倒众人推,这平日里夏家的生意对头和农牧自然一拥而上,互相检举。如此,那夏家三百多口人就这么被砍了头,老宅被充公,祖产被收归郡城所有。

说人讲完,酒楼里唏嘘声一片。

“他姥姥的,天授七八年的事情,现在也没过多久吧?讲的,你且说说那生姓甚名谁?”有汉子大怒不信邪。

“嘿嘿,这还不好打听?天授七八年的举人就那么几个,又是上将军的女婿,这还不好找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上将军刑屠的掌上明珠,的确作风娇惯的很,做出这种事情不稀奇。”

“……”

众人议论半天,偌大的酒楼,愣是没人知道那生叫什么。

这一来,毕竟目前酒楼聚集的都是外地来跑江湖的好汉,没在零陵和潭州混迹;二来,那个权贵阶级的秘闻普通人也不好接触,权当是个八卦新闻了。

说人神秘一笑:“那生姓黄,名金宝。”

“哼,人如其名,贪婪之辈。”有好汉冷笑。

林孤生不甚叹息,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人,古话说的果然没错,黄金宝读了那么多,终究是读到狗身上去了。就算是负了那夏婉安,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夏家被大兵灭门的?

有壮汉冷眼:“老头,然后呢?这和咱们零陵妖患有半钱关系?”

说老头不慌不忙,端起酒杯浅浅一抿,旋即微微一笑:“有关系,自然是有关系的,先前不是说到那姓夏的小姐是去礼佛途中遇到的落魄黄金宝吗?”

“是,可是这……”

麻衣老头接着讲。

时间回到天授四年初,小姐就经常去零陵郊的涂山礼佛,一来是祈求家族生意兴隆,二是占些姻缘的香火。小姐心性善良,有一次礼佛下山归去的时候在山崖见到一只受了伤的狸猫,心生怜悯,便留下小住了几日,遣人购置了药材帮小猫包扎,等其差不多痊愈方才离开,不成想那黑猫就留在了寺院,被那些僧人养了起来。许是佛门圣地,每日都有高僧在那诵读经,黑猫沾染了人间香火,开了灵智,竟然也懂得学人一般跪在佛陀神像面前念念有词,当时传得很邪乎,零陵许多人听说后觉得惊奇,还特意上涂山礼佛,就是想看看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黑猫。

“嘿,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当时野猫开智、修行佛法的事情我还有所耳闻,在壶县都听说了。”有客人出言道。

有人疑道:“没错,只是……涂山寺庙,不是好些年没什么人烟了嘛,我记得当时还闹出个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人群中,有零陵本地的冷笑道:“你们有所不知,天授八年之前,涂山在咱们零陵道上还是比较有名的,那里可是咱们零陵的佛家圣地,清幽神圣的很,许多大户,连官府老爷隔三岔五都会去礼佛祭拜呢。据说那里的高僧一禅法师,不得了,不得了……是了,那一年我记得涂山起了无名天火,烧了三天三夜,等官府的人去救火的时候,寺庙早就成为一片废墟,一百多个僧人,没一个活下来的,当时我听的街坊议论纷纷会不会是那些和尚窥探了天机,这才被天劫惩罚了……”

“老头,你别装神弄鬼了,又是涂山又是黑猫的,你莫不是想说是那黑猫成了精怪,听到了小姐遇害,出山报仇吧?”有不耐烦的大汉嚷嚷。

有人不屑:“嘿嘿,冤有头债有主,要真是黑猫报仇还得了?放任仇家在潭州继续嚣张,反而杀了自己的授业恩师,烧了自己得道的家门算是什么回事。”

说人摆摆手,褶皱的脸皱成一团,叹息一声:“诸位听我说吧。”

故事继续。

那黑猫在涂山寺院修行,沾染了红尘,成了精怪,可一直没等到小姐礼佛好远远一瞟,没了心情继续修行,有一日得知一上山求子的夫妇在佛前祷告,临走之时夫妻俩谈起了夏家被灭门无一活口的消息,黑猫登时震怒,想下山探

寻真相,却被寺院住持一禅法师拦下。

一禅法师是涂山的得道高僧,一百二十余岁,钻研佛法一百年整,是涂山的开派祖师。

“你要去哪?”

黑猫竟口吐人言:“下山,真相,杀人,报仇。”

一禅叹息,攥着舍利佛珠,“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既在涂山得道,便是机缘,切莫毁了一身慧骨。”

“老秃驴,你什么意思?大仇不报,我心不平,如何修行?”

“这便是世界的真面目,先前你未开灵智,懵懵懂懂,如今既然有了慧根,更应该堪破红尘,力求百年后超脱。”

“倘若没有她,我如何能开灵智?”

“她已死。”

“既然世界不给她一个缘由,我便为她讨要一个说法,若这天下没有个公道,我便为她寻一个道理。”

一禅上前一步,拦下去路,道:“我不能放你走,那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劫难,和你无关,你会有更好的前程,你不属于这里。”

“哈哈哈哈,老和尚,先前我敬重你,不成想你也是一个老顽固,她被杀了,你却跟我讲道理,那我的拳头便是道理,让开,不然杀无赦。”

“有老衲在,你就不能下山,你是在涂山问道,你的一切属于涂山,老衲不得眼睁睁看着你乱造杀孽。”

一禅坚定不让。

黑猫哈哈大笑,伸出爪子剖开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夹杂着粘稠一团的肠子滚落出来:“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把命还给你,从此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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