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破立 (第2/2页)

“谢阁老提醒。”

海阁老又施了一礼：“老臣先告退了。”

子珩礼貌地说：“阁老慢走。”

海迟庸离开后，师长夷走过来，温声道：“大婚的事，有什么要求，尽管向礼部提。”

子珩狡黠一笑：“可以多拨点钱款么？”

“怎么着？”师长夷眼里含着宠溺，“没银子花了？”

子珩讪讪：“老师开什么玩笑，我啥时候不缺银子花？”

“哼。”师长夷瞪他。他肤色白，气质又温润和煦，那眼神就像是一只生气的奶猫，子珩非但没有感觉到丝毫寒意，反而十分心安，甚至还想继续惹他生气。

在他的记忆里，跟在师长夷身边的十多年，从未见他真正地动怒过。

他三月初出发北上，五月底班师回朝就因中了迷仙引趁着休沐去了南溟，直到今天这所有的事才算是尘埃落定。多少次游走在鬼门关，他早已看淡生死，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恩师了。

此刻他忍不住在心里纳闷：老师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是会破口大骂，还是委屈巴巴地偷偷抹眼泪？

师长夷全然不知眼前的徒儿正在猜察他，语气淡然地说：“既然缺钱花，不如先去户部透支大将军的俸禄？”

子珩哈哈大笑：“好主意！”

“……”吴顷终于明白小王爷一肚子坏水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师徒二人静静对视了须臾，师长夷轻叹一口气，柔声说：“快些回去休息吧。”

“嗯。”子珩乖巧点头，“那我养好了身子再去老师府上叨扰。”

师长夷微微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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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珩一回府便钻进了被窝，吴顷差人做了他最爱吃的几道小菜，午正的时候端进了他房里，谁知一进门就见子珩坐在**，手指摩挲着下巴沉思。

“主子睡醒了？”他将手里的餐盘轻轻地搁在桌上，“是下床用膳，还是在**用膳？”

子珩只穿了一件素白里衣，昨夜病了一场，此时面色苍白，看起来比刚出恶人墓时还要清瘦，他赤着脚走下床来，在凳子前坐下，皱着眉问：“你说这檀京城里，哪里的熏香最香？”

吴顷忙俯身给他穿靴，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认真想了想，说：“檀京城很多地方都有熏香啊。宫里头人人都爱熏香，晋王母妃当年点的就是长平进贡的蝉蚕香。而且香芸坊的香料备受青睐，许多王侯大臣家里的熏香都是从那儿买的。风雨逍遥楼的方媛姑娘自己也会调香，不少达官贵人点她，就是冲她的香气去的。不过这些地方的香气不免有些太过浓郁，要说哪里的最恰到好处……”他眼睛一亮，“当属丞相府了！”

子珩动作猛然一滞，忽然抬眸定定望着他。

他目光灼灼，吴顷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

良久，子珩哂笑道：“你对方媛还挺了解的嘛。”

“我不是，我没有！”吴顷急了，“王爷，我还是……是童子身呐！”

“你还好意思说！”子珩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幽幽道，“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可还记得南溟凤凰木下的紫霞姑娘？”

吴顷倏然想起那一日的旖旎风光，脸颊蹭得一下变得滚烫。

稍作细想，他又松了一口气，还好义宁不会来和亲，他此生应是不会再见到紫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