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权衡

平心而论，叶清荷的确长得好。

甚至相较于年岁尚小还未完全长开的叶清岚，更添了几分明艳。

若说鲁王是故意将错就错，那也说得过去。

若真是这样，大丫头真有能吸引鲁王的地方，那这件事就得另做打算了。

叶老夫人沉吟间，脸色变了又变。

“母亲，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

叶老夫人沉默不言。

叶大老爷沉吟一瞬，继续道：“若是荷儿能进鲁王府，对我们来说，肯定比四丫头进鲁王府更加有利。四丫头早就跟府里离心，即便她进了鲁王府，又怎么会真心帮衬府里，反而若是荷儿……”

叶老夫人冷哼一声，直白道：“你怕是想瞎了心了，鲁王为什么想要四丫头，她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大丫头凭什么能顶替四丫头？凭她是你一个刚被降了职的六品小官的女儿？”

叶清荷不明就里，但听到叶老夫人那将她与叶清岚相比却贬损得不值一提的话，瞬间就白了脸色。

她一直以为，在这府里，所有人都应该认为她比叶清岚那个草包强上百倍，她通诗词，懂乐理，自认德容言功样样不差，而叶清岚，一向就是作为她的陪衬用以突出她优秀的蠢货。

可她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一向疼爱自己的祖母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原来，在祖母心里，她竟如此一不值吗？

她哪里知道，在叶老夫人眼里，评价一个人的价值的从来不是她会什么，而是她有什么用。

以前叶清荷在京中也算是小有才名，能为叶府锦上添花，老夫人当然看重，可如今叶府败落，急需一个翻身的机会，叶清荷这个间接坏了大事的孙女自然也就引不起叶老夫人一丝怜惜。

但她深知此时不是争长短置气的时候，若是不能让老夫人看到她的价值，那等待她的恐怕就只有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祖母……我……我若是进了鲁王府，无论如何，一定会努力争得鲁王殿下的宠爱，到时候，也才能多多帮衬府里……我……祖母，您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的。“

叶清荷急切的道。

叶老夫人垂眸不语，还在沉吟思量。

叶大老爷又道：“母亲，鲁王想要四丫头，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若是荷儿进了鲁王府，那咱们家就彻底是站在了鲁王一边，鲁王殿下难道还担心咱们不尽心尽力帮他吗？”

叶老夫人眸光深沉的看了叶大老爷一会儿，直看得叶大老爷浑身冒出冷汗，才淡淡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叶大老爷见叶老夫人认同，急忙又道：“而且，若是荷儿先进府，先一步在王府站稳脚跟，将来即便四丫头也进了鲁王府，咱们也不怕四丫头对叶府心怀不满进而坏了咱们的事。”

叶老夫人点点头，认同道：“这个思路倒是正确。”

言罢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叶清荷，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道：“大丫头起来吧！你也别怪祖母心狠。只是需要知道，你们的前程命运都系于叶府，若是叶府不好，你们都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个人利益在家族利益面前永远不值一提，你以后也要谨记这一点。”

“将来即便你和四丫头同样都在鲁王府后院，也应当以家族利益为先，不要去争一时长短，做那些拈酸吃醋的小家子气举动坏了府里大事，你可醒得？”

叶清荷急忙点头应承：“孙女醒得的，谢祖母教导。”

袖子中的手指却紧紧掐着掌心，生怕自己心里的怨怼流露到面上。

“嗯，你也折腾了这一通，想必累了，下去休息吧！”

叶清荷急忙低眉顺眼的告退出去。

叶大夫人看着女儿身形不稳的退出去，只觉得揪心的疼。

女孩子家初次本就会极为不适，那鲁王看起来也不像个会怜香惜玉的，回想昨夜那房里的动静几乎持续半夜，而女儿今日又一直未曾好好休息，刚才又受了这一通责难惊吓……

叶大夫人担心女儿身子受不住，当即恨不得跟出去将叶清荷安置妥帖，几乎就要跪不住。

叶老夫人看她一眼，想到若是真要让叶清荷进鲁王府，如今总不好让这母女两个心生芥蒂，因此道：“你也去吧，大丫头还小，有些事不懂，你跟去照看照看，别让她不知轻重，伤了身子。”

叶大夫人急忙道了谢退下。

心里即便有诸多不满，也知道此时不是掰扯理论的时候，她即便再不愿意女儿去给人做妾，但相比于丢了性命，如今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叶老夫人有多冷酷，她早就知道，如今这样，她只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还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叶清岚！

那小贱人害她们母女至此，她一定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