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瘦牛与村落 (第3/3页)

饭是一锅杂粮粥，有大米，但里面有不少谷壳，也不知道是没舂干净还是故意放进去的。还有一些野菜，也混在粥里，让粥看起来有点绿色。

菜是一碟咸菜，很咸，吃一口能就着喝好多粥。

就这粗茶淡饭，父子俩却吃得特别香，狼吞虎咽的，跟饿了很久似的。

又不好意思吃太多，因为粥不多。

最后，锅都被刮得干干净净，赵三的妻子去洗碗，赵四的妻子去喂鸡，男人们则在院子里继续聊天。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这家人屋子不多，没有客房，也没有柴房。

父子俩被安排在厨房休息，虽然条件不好，但总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强。

听到外面没声音了，李然透过门缝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后低声说：“这个村子有点奇怪，我们刚进村的时候，那些村民的眼神不太对劲。”

“我也感觉不太对。” 李国强说。

李然说：“牛就在厨房门口，如果村民有坏心思，肯定先抢牛。我们一听到动静，就夺门跑，牛不要了。”

李国强说：“还是老办法，轮流守夜。”

“要是人太多把我们堵在厨房就麻烦了。” 李然担心地说。

李国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好办法，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睡？我看屋子侧面房檐下有很多柴草，藏在那里不容易被发现。要是有人来，我们找机会跑。要是没人来，天亮前再回厨房。”

李然看了看灶前的柴禾说：“不用出去，我们就在这儿。把门闩好，要是有情况，直接点火烧屋。火起来后，再开门趁乱冲出去，看到房子就点火。村里每家屋檐下都有柴草，很容易烧起来。他们要是乱来，我们就把村子烧了，到时候他们都得去救火，谁还有空追我们？”

李国强在单位工作多年，做事比较保守，没想到儿子会想出这种办法，惊讶得说不出话，愣了半天才竖起大拇指：“你…… 真行！”

说干就干，父子俩把稻草、干树叶等易的柴禾，围着树枝、木棒堆好。

只要有动静，就能马上点火。

父子俩准备放火的时候，赵氏兄弟也在堂屋里商量。

赵四说：“这两个外乡人，不简单啊。”

赵三说：“那个年轻的，背上裹着的像是兵器，估计不好对付。”

“这头牛，说不定是去年我们没抢到的，逃到废茶山被他们遇到了。” 赵四猜测。

赵三问：“要不要把牛抢回来？”

赵四笑了笑：“瘦成这样了，抢回来还得养。要是他们识趣，过两天就走，我们也别惹麻烦。过阵子又要采茶了，做事得小心，别把官府招来。你晚上去山里一趟，跟兄弟们说说这两个人的事。”

“好，我这就去，家里你看着。” 赵三立刻起身。

赵三回到屋里，从墙上拿下斧子，又从床底抽出一根木棍，把斧子和木棍绑在一起。

一把简易的长柄斧就做好了。

宋朝对兵器管制严格，但这些不法之徒有办法。

他们把短兵器和长柄分开存放，官府检查就说是农具，打架的时候就组装成武器。

这种自制武器样式各种各样。

只见夜色中，赵三提着长柄斧出门，从西边出村后，拐进一个山谷。

沿着山谷往深山走，走了几里地，有大片的茶山。

茶山深处还有不少人家。

这里每家都藏着兵器，他们和更上游的一个刘员外有联系，刘员外负责打通官府关系。所以这山里的茶山不用交茶税，采完茶制成茶叶后，都用来走私。

茶山更里面是一片险峻的山岭。

山岭的关键位置都有土石墙，山顶有个土匪寨子，寨子里也住着农民。

他们不仅走私茶叶，偶尔还下山打劫商人。

甚至，抢劫官方货物！

抢到的东西通过刘员外找渠道卖掉。

北宋末年，看似官吏清正，民风淳朴，实则暗藏危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