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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瘦牛与村落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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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拍了一下想啃油菜花的牛。

这头牛还挺懂事,挨了一下后,就沿着田埂走。

每隔一段距离,田埂就会宽一些,宽的地方都种着桑树。一来可以采桑养蚕增加收入,二来可以加固田埂防止水土流失,三来可以明确田界(桑树就是界限,移动田埂没用,除非把桑树连根拔掉)。

穿过几块油菜花田,就快到村落了,这里大概住着二十来户人家。都是茅草屋,墙是土石砌成的,屋顶铺着茅草。

父子俩早就被发现了,刚到村口,就有几个农民走过来。

为首的是个中年汉子,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脸上有不少皱纹,很难准确判断年龄。

没等对方说话,李然就拱手行礼:“各位老乡好,我们父子俩想讨口水喝。”

这个举动让那些农民愣住了。

父子俩在山里走了十天,衣服破破烂烂,李国强满脸胡子拉碴。他们都是短发,看起来像受了刑,又像下山化缘的和尚。

但李然举止雅,行礼的动作很有读人的样子。

而且,李然的口音很奇怪,不知道是哪里人。

其实说慢一点,大概意思还是能听懂的。这些村民的语言,有些发音接近山西话,有些又接近河南话。

见农民们没反应,李然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

为首的汉子终于听明白了,邀请他们进村喝水,还好奇地问:“你们从哪儿来的?”

李国强有个山西朋友,他模仿着山西口音说:“我们从东边来投靠亲戚,路上遇到土匪,被他们折腾还剪了头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这头牛真瘦啊。” 汉子随意说了一句。

李国强解释道:“前面有个废弃的茶山,这牛被绳子缠在树上,我们救了它,它就一直跟着我们。”

汉子笑了笑:“还挺通人性。”

李国强学着儿子的样子拱手问道:“敢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赵,村里人都叫我赵四。” 汉子回答。

李国强自我介绍道:“在下李国强,这是犬子李然。”

一路聊着进了村子,李然一直没说话,悄悄观察着旁边的几个农民。

那几个农民也在打量他们,一会儿看他们的背包,一会儿看他们的瘦牛。

其中一个农民,眼睛时不时瞟向李然的肩膀 —— 被破卫衣裹着的激光剑背在身后,剑柄从右肩露出来一点。

农民们看似随意地走着,实际上已经把父子俩围起来了,一旦有情况可以马上动手。

来到一个农家小院,赵四让妻子拿来一瓢水。

父子俩喝水的时候,赵四看似不经意地问:“你们要去哪儿?”

李然放慢语速回答:“我们来投靠亲戚,听家里老人说,亲戚在这边种茶,可我们来了发现茶山都荒废了,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亲戚,以后也不知道在哪里安家。”

赵四叹了口气:“前面的茶山,好些年没人管了。那么多茶树,没人敢采,采了就得给官府交税。茶税也就罢了,就怕还有各种杂税和徭役。”

“那为什么不种粮食呢?” 李然问。

赵四一脸怨气:“听说有个王相公搞变法,弄了个方田法。大户的田越量越少,小户的田越量越多。小户活不下去,要么去给大户当佃户,要么逃到山里。到第二年,大户的田也被多量,随便划几片山林,都算成大户的田。县里没靠山的大户,也只能跑路了。”

方田均税,是王安石变法的重要内容。

后来有人重新推行,清查田亩的时候,地方官为了政绩,把荒山算作旱田,把河滩算作水田,强行记在百姓名下。

结果全国大乱,就连一些小地主都被逼得家破人亡。

李然又问:“前面离县城有多远?”

“远着呢,” 赵四朝西边指了指,“到县城还有好几十里地,得坐船去。河边都是山路,弯弯曲曲的,走路得两三天。”

李然再问:“有没有集市?”

“你是说草市?” 赵四回答,“往上游走七八里地,有个集市,我们平时买盐都在那儿。”

聊了一会儿,赵四的哥哥赵三回来了,厨房里饭菜也做好了。

赵四就邀请父子俩一起吃饭,李然和李国强也不客气,他们好久没吃米饭了。

赵三、赵四都有妻儿,小儿子才七八岁,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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