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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整编前的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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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大同,康火镰,打过仗,十七整理师运输营准尉副排长。

这是康丫在整编前的一次自我介绍。他原是十七整理师运输营准尉副排长,在抗战年代,会开汽车的他无疑属于不可多得的技术型人才。

方向盘曾是他的武器,那小小的圆形盘状物,在他手中仿佛能掌控命运的走向。然而此刻,他却没有了自己的武器。

曾经熟悉的方向盘已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迷茫与失落。

他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没有了方向盘的康丫,就像失去了翅膀的鸟儿,在这动荡的时代里,努力寻找着新的方向和生存的意义。

康丫不止一次地吐槽过自己的名字。与其他人不同,康丫并非他的外号,而是他实实在在的大名。

他出生之时,村里的私塾本给他起了康火镰这个名字,颇具韵味与深意。然而,算命先生却断言他是何仙姑的丫鬟转世投胎,硬是给他取了康丫这么个名字。

他对此极为不喜欢,甚至将这份厌恶转换成了诅咒。他恶毒地认为,一个男人起名康丫,会折寿的,活不过二十五岁。然而此刻的他已经二十五岁了。

烦啦有时候会给他宽心,在烦啦看来,“丫”比“火镰”要好听得多。四万万同胞怕是有四千万叫火镰的,死了都没人知道,而一个男人叫“丫”的,恐怕没有多少。

康丫是个极其自娱自乐的人,非常能耍活宝。

火镰,作为一种取火器物,因打造形状酷似弯弯的镰刀,且与火石撞击能产生火星而得名,是男人们常常随身带着的物件。

它不同于鼻烟壶,鼻烟壶是官宦世家把玩之物,而火镰则在普通老百姓中流行,属于寻常之物,说难听点便是贱物。

从康丫、康火镰这些名字中,可以看出他出身普通人家。他识字不多,仅仅比不辣、豆饼这种一字不识的人略强一些。

但曾经的他,在乱世之中确实很努力地活着。

曾经,他不过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平凡之人,然而踏入部队后,竟学会了开车。由此可见,他也曾为了自己奋力拼搏,为生活付出诸多努力。

但一路的溃败与现实的沉重打击,使得康丫渐渐如同阿Q一般。他渴盼在人群中成为焦点,期望众人给予自己更多关注,即便方式是成为大家的笑料。

往昔,他拥有自己的汽车,会在汽车反射镜中瞧见自己清晰的模样,可如今,那画面已不复存在,仅剩下一颗粗糙的心。

他无时无刻不提起汽车,总念叨着“油门一响,黄金万两!”

或许在他心中,那段开车的日子才最为怀念,才是最幸福的时光。那时的他备受尊重,身边有一众兄弟。然而后来,兄弟们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四散四方,如今,只剩下他形单影只。

我叫谷小麦,河北保定的,新编五十一师辎重营上等兵。打过仗,没上过学。

我看你也就十五六吧,怎么能当上上等兵的?

长官,我我我十九了,我当了五年兵呢。

这是豆饼的自我介绍。“打过仗,没上过学”,短短七个字,便如一幅简洁却深刻的画卷,勾勒出穷苦人家出生的豆饼的整个人生。

五年前,豆饼还只是个在田间割麦子的少年。那时的他,或许正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或许想着等麦子丰收后能给家里带来些许改善。

然而,命运的转折却在不经意间降临。某连长将他强征为马弁,从此开启了他生平第一次远足。而这一去,至今都没能结束。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所到的任何地方都是从未去过的陌生之地。对于一个 1 岁就被拉到战场上的少年来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构建自己的价值观和想法。

在这充满硝烟与迷茫的世界里,他如同一片随波逐流的浮萍,找不到方向。所以,哥哥们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在这艰难的旅程中,他找到了第一个大哥——要麻。要麻对豆饼还是照顾的,虽然他也时常揍豆饼,但他却不允许其他人也揍豆饼,哪怕这个人是无人敢惹的迷龙。

在虞啸卿前来慷慨激昂的征兵时,所有人都被点的热血沸腾,甚至不落辣以自残的方式去黑市要回了自己的步枪和军装。

而豆饼没什么感触,只知道跟在大哥要麻的身后,疑惑地看着虞啸卿。在豆饼的心里,要麻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他早已经把要麻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林译,上海人,少校军衔,还没打过仗。

阿译, 少校军衔, 自锦绣的江南之地,亦是三清团员,还是某军官训练团的第十五期成员。

要知道,深受虞啸卿器重的张立宪也不过是第十七期,然而身为张立宪学长的阿译却远不如张立宪那般未来可期。他虽为校官,却是收容站里唯一没上过战场之人。

或许很多人都心存好奇,阿译连战场都未曾踏上,为何会来到收容站呢?其实,这恰恰凸显出阿译过往经历的悲哀之处。

他一路跟随部队,听着远远传来的炮声,从老家不断退却至此。自己连真正的战场都还未瞧见,部队便已被打散。

换句话说,阿译刚进入部队准备大展宏图之际,部队却已然不复存在。

这种绝望令人窒息,但他依旧自我坚守,试图凭借他并不存在的能力和个人魅力,让收容站里的炮灰们重建信仰。

于是,你会看到,他穿的衣服是最为整洁的,信念也是最为坚定的。自我约束的能力也是最强的。

然而,事实无情地证明,他所做的一切终究化作了徒劳。

无可否认,阿译与烦了在这群炮灰之中属于少有的知识分子,但他们也因此成为了其中心思最为沉重的两人。

倘若说烦了的表现是落落寡合,那么阿译则全然是自我封闭。

当不辣、要麻、康丫等人相互嬉戏打闹之时,他却独自待在角落里,凝视着那本他尽心尽力教授的籍。

偶尔,他还会将目光投向一只与他一样和这片灰头土脸的环境毫不相干的蝴蝶,仿佛那才是属于他的整个世界。

他身上的忧伤无法引起炮灰们的同情,只因他的忧伤只会让人感到压抑。

他看上去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种格格不入并非仅仅如迷龙口中的娘娘腔那般表面,而是一种更为致命的状态——永远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却又总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地投入。

他犹如一个孤独的灵魂,在这喧嚣而残酷的世界里徘徊游荡,苦苦寻觅着属于自己的归宿,却始终难以找到那片能够让他安心的港湾。

他的存在,仿佛是对这个混乱世界的一种无声抗议,又似一种无奈的挣扎。他的命运,让人在叹息之余,深深地为其感到悲哀。

烦啦,或许有点私心,他想要治好他的烂腿,但是阿姨真的是忠心无二,他只想登上战场,只想真正的和日寇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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