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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部法尔如是第八章空有哪得圆融,我心何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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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先前沉心于心法之中,对那些袭至跟前的暗流不闻不问,随其折腾。那时他超越了惯有的知见体系,对身体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完全不在意。因此,那些暗流来来往往,对他无丝毫影响,大有“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洒脱。但后来被韩怡英的形象所逗引,心中起了一念关怀,那关怀正来自他内心深处的一份欠疚,他急着想解释……这看似简单的妄念一起,就如一小滴水珠落在大海之中,眨眼即掀起吞舟巨浪,种种藏在“我执”之中的观念、知见立刻颠覆其本不稳固的境界,将他牢牢束缚住。

有些哥们儿不知,人的主观知见极是厉害,平日里咱们觉察不到,但一到那事发之端,立现种种幻境,被幻境套住后,整个身体顷刻便会呈现诸多现象。拿最简单的来说吧,hgr平时一张笑嘻嘻的脸,人见人爱,看见他没事坐在电脑后发呆的样子,大家都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坐中神仙,甚至有人忍不住赞道:“嘿,瞧瞧hgr那样,多像一座木雕啊。”可有一天忽然见到一个超级美女对他说话,他那张脸开始变了,双眼开始眯缝、口水开始下流、身子骨变得酥软、脑门渐渐充血,种种臆想随之而生……这不能怪他好色,都是他作为一个生命所拥有的知见体系在起作用。这些知见体系藏在阿赖业识中,通过末那识传递给他的所有器官,告诉这些器官:见了美女就该有这样的生理和心理反应。但倘若他也会刘迦那样的心法,又或是受过佛法的熏陶,将这些知见置于不顾,不受这些知见体系的支配,见了美女,也就不会有上面所讲的这些身不由己的反应呢(一定要强调‘身不由己’这四个字啊)。

因此呢,如果有哪位哥们儿被人骂作色狼,你一定要向别人解释:“其实你们看到的这个色色的我,不是真得我,是在那业识支配下,一个幻有的我,千万不要当真了啊,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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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只是一个演员,刚才那色狼形象只是我在千生万世的轮回中,演出的一个角色而已。下一回我演的指不定是什么呢,说不定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呢?”

刘迦看到自己的躯体被破碎的那一刻,神识尚有些清醒,但这清醒也只维持了片刻,很快便开始模糊起来。忽听得有人在身边笑道:“这下好玩了,又是一个无体元神,咱们又有一个伙伴了。”刘迦恍恍惚惚,暗道:“无体元神?是老白吗?”又有一个人说道:“得想法子救救这小子,他没做无体元神的经验,很容易陷入昏沉的,多昏沉几次可就和咱们从前一样了。”前面那个声音又道:“为什么要救这小子?”另外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道:“这小子对咱们有恩,当然得救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常常用那古怪的心法熏染咱们,咱们如何能从那昏沉迷乱中清醒过来?”又有人笑道:“这话说得很没逻辑啊,倘若他能救咱们,又如何不能救自己?他既然能救自己,又怎么会需要咱们救他?”

刘迦依稀听得这些人的对话,他身体被毁,那知见体系中一切关于“我”的内容全被调动起来,什么“我的身体被毁了,就该算是死了”、“我没有形体,就玩完了”、甚至包括修行者的一些诸如“身体没了,就该是无体元神了”、“控制不好元神,就要轮回了”等等观念,一时间全都开始作用起来。他被这些知见体系笼罩,神识立感昏沉迷糊,虽然意识深处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但不知为什么,总是无法深入思考下去,总是无法将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东西中断,反倒是越想越走向一个偏执、越想思绪越是迟滞。

他听着耳边那群陌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细不可闻。隐约中见到种种色光在眼前晃动,心中忽起一个感觉,似乎只要随便顺着一道光线,就能解脱现在的困境。他试着向那些色光移动,但忽然心中掠过一丝冲动,转眼又清醒过来,暗叫侥幸:“我记得上曾说过,人的身体毁损后,会看到种种色光,那是业识知见变现出来的东西,一旦随着其色光引导前进,立刻进入轮回。有些光还好,是进入善道,有些光只怕就是进冥界了。我这模样,要是去了冥界,只怕是人见人欺了。”

在身体毁损后,修行者与普通人的

经历略有不同。普通人没有修行厉练,很快进入昏沉,没多久即入中阴区,随波逐流地轮回去了。但修行者在身体毁损后,由于有着对生命的基本认知,会出现数度昏沉与清醒的反复,在这种时候,见多识广之辈往往会利用清醒的一刻,稳固自身的元神,让其能场不至于完全散掉,以保持那一念的清醒,为往后继续修练打下基础。但如果过于慌乱,错过了这少有的几个片刻,能场散尽,无以维继,也就和普通生命一样,随波逐流去了。

忽有哥们急道:“那你是说,像咱们这样没修过的凡人,倘若身体玩完了,灵体昏沉之极,可就是死定了?哥们儿,在冥界可有什么熟人介绍几个,咱以后多少有个出路啊。”咦,这话怎么问得像明正天似的?其实没那么多复杂啦,生前多念念阿弥陀佛的名号,受他老人家及他那些佛祖兄弟的佛力加持,临终那一刻必能保持片刻清醒,十声佛号念完,西方三圣马不停蹄,绝不误点迟到,立刻便会出现在你眼前,接引你到极乐净土,从此摆脱轮回。

又有哥们儿疑道:“西方三圣来接人,真有那么准时?那刘迦何不用这法子?”他又不打麻将,怎么会误点迟到?就算他们也玩玩纸牌、下下棋什么的,那亿万分身,随便遣一个过来,也把人接走啦。说起刘迦,那刘迦的命运和咱们不同啊,他该有此难要闯,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咦,你还让不让偶把这故事讲下去了?没事自己去找本无量寿经来看,那可是释迦佛亲口说的,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别老在此缠着偶这小人物。

刘迦与当年白玉蟾遇到的情况虽有类似,但他对生命的认识不仅远远高于普通修行者,甚至高于太多有经验的灵修者。此时猛然清醒,他立刻认识到自己处在什么状态,心中闪过一念:“咦,我的身体虽然毁了,可我还能看到这样一个如影随形的形象,这形象定是‘我执’产生的。”他知道这形象其实也是幻有,和真实的身体在本质没有不同,心中反而坦然起来。

他当年在炼丹炉中跨越境界时,曾用五行之力,助白玉蟾和辛计然聚合出一副身子骨来。那是白玉蟾两人本身已造就相当功力,在他外缘的助推之下,顺势完成此事。此时他混元力和原力尽丧,小云关闭后,看起来只有一个亮点,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以地藏十轮心法跨过这一关,让自己从本质上摆脱对身体的依赖。

刘迦此刻的时间不多,想到立时就做,他默识心法片刻,发现混元力和原力这些修为彻底没了以后,但地藏十轮心法的修为却丝毫无损,他暗叫侥幸:“幸好我还修了这不依赖身体、只随心识而动的法门。”

此时他没了身体的障碍,那原有的知见体系对他的影响又少了一层,对“无相”二字的体悟更加心领神会。那心法来启动得极快,转眼即让刘迦入得定中。他现在只有一个灵体,心一入定,整个形象立刻消失。

那群无体元神正是他当年留在神识根处的恶灵,经他用地藏十轮心法长时间的熏习后,刚才终于彻底摆脱幻境,重得自由。

这群人一直在胡言乱语,忽然不见了刘迦的灵体,一时目瞪口呆起来,有人道:“咦,这小子没入虚空了?”另有人疑道:“难道是魂飞魄散了?彻底没了?”还有人怪叫道:“说不定是因为这小子没做无体元神的经验,瞎折腾,轮回去了!我说嘛,一个人长得太帅,心思总放在女人身上,往往在修行方面就会差一点,遇到生死大事就不如咱们这些丑鬼镇定。”也有比较理智一点的人说道:“傻瓜,修行好坏和一个人的长相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咱们长得丑吗?再丑能比得过冥界的钟魁?这小子的修为远在咱们之上,咱们都能闯过昏沉这一关,他难道闯不过?你有见过老师比学生还笨的人吗?”此话一出,立时有人反对道:“瞧瞧这话怎么说的?老师比学生还笨,这种事可多了,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可就是这么来的。”

刘迦返回定中,再次看不到自己的形象,微感诧异,法眼所见,远远近近,所能感知的诸天诸界,无一不是虚空一片。他暗道:“难道我的本来面目就是虚空?一切都是假的?倘若一切都是假的,此时生出这个念头的我又是谁?”

他以前有身体的时候,

本来没这么多疑虑,在学习的时候,也习惯把上所讲幻有的东西和真实的东西,以一种层次分明的逻辑来理解。比如上说,意识背后会有末那识,末那识背后还有阿赖业识。他没有相应的感性认知,便会以纯粹的前与后来判断,他当时为临将臣解咒的时候,曾在临将臣的神识处看到末那识的位置果然处在意识之后,这种幻像从何而来?便是他这些观念所致。特别是像他这样的修行者,控制心念的力量极大,一不留神,幻境便难辨真假地出现在面前。其实上所说末那识在意识之后,只是一个善巧方便的比喻,比喻操控者与被操控者的层次关系,但大多数修行者,很容易在这些问题上依解意,而走上岐路。

换句话来说,倘若诸多知见的源头,在人的身心上,真有那么鲜明的物理位置,那修行的事变得多简单啊,先定位所有知见体系在人身心上的坐标,找大丑用个什么科学方法,直接击穿其障碍,那知见体系一破,个个都转眼成佛了,何必苦苦修行呢?其实心既不在内,也不在外,更不在中间,意识所能猜测与揣度的地方,皆非真心之所在。刘迦当初会自陷困境,险些酿成大祸,当时除了临将臣的神识力量过于强大给他带来干扰以外,这观念上刻舟求剑的误解也是其根本原因所在。

他此时没了身体之后,直接要面对的便是种种知见。他本以为没了身体的障碍,深入定中,便能见到意识背后的末那识、或是阿赖业识,又或是见到真性,可这次却让他意外之极。由于他前时对无相的意境领悟加深,许多幻念不再起作用,这一入定,没有看到他从前在临将臣处所见的末那识所在,也别说什么阿赖业识了,更不用提什么明心见性了。反而见到的是茫茫虚空,这让他一时无所适从,仿佛凭栏倚处,竟落了一个空。

刘迦楞在那虚无飘渺的境界之中,越发感到困惑起来。进,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去悟,毕竟一切已成空境,既然已空,万物皆幻,又需要去悟得个什么?退,原来的境界绝对不正确,因为一旦退出去,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避过昏沉,只有轮回。进退两难,使他完全蒙了。

刘迦不知,他前时散功之际,除了神识处那群恶灵知道以外,四周遥远的星河中,也还有人在呢。只不过他当时过于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没有注意到罢了。谁?就是那群逃出去的僧人。这群和尚见临将臣发难,从其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已知道先前错估了临将臣。那慧岸心念如电,当机立断地喝退众僧,避开临将臣的锋芒,转入内院,念动咒诀,一齐来到那暗点之外。

慧真拉过慧灵和慧远,问道:“刚才临将臣有没有伤到两位?”慧远刚才失手被擒,心中兀自愤愤不平,此时见慧真问起,立刻骂道:“那死僵尸趁人不备,专施邪术……”慧灵知道临将臣先前那一抓之力,大有章,并非只是邪术,但要他承认被临将臣这恶人一抓之后,全无反抗之力,心中又多有不甘,也在一旁垂头低语道:“这僵尸手段有些奇特,是咱们从未所见,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忽见慧岸厉声道:“还不闭嘴!”两人蓦地见到慧岸发怒,一时愣住,慧岸瞠目喝道:“自以为是、功高我慢之极!那临将臣是何等人物,凭你们俩的修为,败在他手下本是应有之事,何苦在这里死要面子的诡辩?你们眼中难道只有争强好胜、好勇斗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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