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宗 (第3/4页)

如果墨离真的喜欢雪泷，他会为了能够与她并肩而努力提升自己，拼命追赶她的脚步。可问题是，自己并不喜欢雪泷，所以他没有那种为了她而奋进的动力。

而且，每当看到雪泷这样自降身份，墨离的心里就像被一块石头压着，十分难受，这种复杂纠结的情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扰之中。

墨离的思绪此刻仿若一团乱麻，混沌地搅合在一起，任凭他怎么努力梳理，也还是毫无头绪，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该如何面对雪泷，可想来想去，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只觉满心烦躁。

唉，真是够了，是时候离开了。

墨离暗自叹息着，随后朝着天上猛地大喊一声：

“师尊！”

他心里清楚，经过上次他和雪泷之间那番近乎失控的疯狂举动后，闻人靖雪肯定就躲在附近不远处暗中观察，她绝对不会放心让雪泷单独和自己待在一起的。

果不其然，闻人靖雪一下就领会了墨离的意思，只见她轻轻一挥袖，墨离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被直直地扔回了房间，那动作里明显带着些撒气的意味，仿佛在责怪墨离。

而这边，闻人靖雪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伤心哭泣的雪泷，只见雪泷那娇弱的身躯正微微颤抖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从她那泛红的眼眶中不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

闻人靖雪见状，心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揪了起来，疼得厉害。

她不由自主地缓缓伸出双手，动作轻柔无比，仿佛生怕弄疼了雪泷一般，将她紧紧地搂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接着，她又轻轻地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在雪泷的后背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着，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让她能稍微好受一些。

可此刻，闻人靖雪的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迷茫，感情这方面的事儿，她自己也从未经历过，自然是一窍不通。

她实在是不明白，向来对人和事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妹妹，怎么就会对墨离这般执着，陷入到如此深的感情旋涡之中呢？

在她眼里，墨离不过就是个挺优秀的弟子罢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呀。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墨离也是心烦意乱，一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他在脑海里又将自己和雪泷之间的种种过往细细思虑了许久，终于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眉目。

他意识到，问题的本质其实就是自己并不爱雪泷，虽说自己确实可以接受她，毕竟雪泷是那么美丽动人，实力又强大无比，而且还对自己特别好，换做是谁，面对这样炽热的热情，或许都会选择接受吧。

但这真的不是爱，爱是两颗心与心之间真挚的碰撞，是灵与灵深处的交融，是那种不自觉地就总会为对方去着想的情感。

如果自己明明不爱雪泷却还接受了她，那往后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而且，墨离觉得雪泷对于自身对他的这份情感，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爱。

也许她只是被自己的外表所吸引罢了，就如同那被水草覆盖着的河面一般。

乍一看去，或许人们只能看到那些杂乱无章、肆意生长的水草，而忽略了河水本身。

然而，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让那潺潺流淌的水流不断地去洗刷这些水草，终有一日，这些水草将会被彻底冲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到那时，原本被遮掩住的清澈河面才能够重见天日，河底的景象也会清晰地展现在人们眼前。

同样的，雪泷内心深处真正的情感，或许也需要经过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才能逐渐明晰起来。

“唉，算了，就这样吧。”

墨离暗自叹息着，这弯弯绕绕的思绪早已把他的脑子搅得一片混沌，他实在是没精力再去想了，还是睡觉吧。

……

翌日清晨，天色尚在将明未明之间，整个世界仿佛还沉浸在一片如梦似幻的朦胧之中，墨离早早地来到了练习之地，他来得比安排的时间可要早了许多。

在那棵古老而苍劲的大树底下，墨离静静地站定，随后缓缓闭上双眼，屏气凝神，努力摒弃一切杂念。

他开始全神贯注地重复昨日所学的每一招每一式，手中之剑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随着一遍遍的练习，他对剑招之间的联系有了更为深入和熟悉的掌握，每一招的衔接都愈发自然流畅，手中的剑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挥舞起来愈发凌厉，剑风呼啸，似能斩断那尚未消散的晨雾。

远处，闻人靖雪静静地注视着独自练习的墨离，看着他那认真刻苦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叹气。

昨晚，雪泷一直在房间里小声啜泣，那低低的哭泣声就像一根根细针，扎在闻人靖雪的心上。

雪泷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可那话语含糊不清，闻人靖雪根本听不懂。就算能听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雪泷解释这复杂又微妙的感情之事。

“墨儿。”

闻人靖雪轻声唤道。

“师尊。”

墨离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地回应。

打过招呼后，两人心照不宣，都默契地不再提及昨晚发生的事，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话题，一旦提起，就会打破这表面的平静。

……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悄然逝去。

在这半个月里，墨离的剑法日益精进，剑速越来越快，招式施展起来也越来越熟练，就像一把经过千锤百炼的宝剑，逐渐显露出它的锋芒。

值得庆幸的是，这半个月里雪泷都未曾再出现过，墨离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