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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西南重镇,锦城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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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老先生的长孙,夏嘉,字之亭,今年三十而立。”

“去了哪?”

“探子还在打探。不过下官猜测……应该是南下。”

左怀玉苦笑,揉了揉太阳穴,自嘲道:“夏氏弟子出山,天下必将掀起浪潮,呵呵,只是可惜我益州处于大凉西南,可惜,可惜。如今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得一英杰,可抵十万雄兵啊。”

陈兼抿抿嘴,等左怀玉感慨完后,才恭声道:“主公,当年我还在私塾读的时候,有一师兄,天资聪颖,料想胸腹经纶不输那夏嘉,姓姜,名子期,字仲台。若主公舍得放下身段,不妨请他出山?”

左怀玉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姜姓,可是和皇族姬姓一样是上古八大姓之一啊,你这师兄怕是不简单。”

陈兼作揖。

“好,若能得一韬略大成的谋士,放下身段算什么,真正有本事的人有点傲气也正常,就怕这姜学士看不上我区区益州啊。”

陈兼摇头:“主公礼贤下士人尽皆知,我师兄要是能在主公帐下做事,也算是对得起一身所学。”

“哈哈哈哈。”

……

“大哥,咱们就在这住着?”李上阳整理好床铺,心想这宅院这么辉煌,自己这辈子还是头一次住。杨守沉不同,一路上诚惶诚恐,自知是进了锦城,怕被查出自己山贼的身份,惶惶不安。

“先住下吧,静观其变。”

杨守沉木讷点头:“大哥,那女人是什么身份?”

林孤生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益州刺史的掌上明珠。”

尽管早有猜测,杨守沉和李上阳还是忍不住吃惊,涨红了脸,憋不出话来,这何止是入了虎穴,简直是上了刀山。要是一个弄不好暴露身份,凌迟千刀都算轻的,二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计较,无论如何这段时间说话都要小心的。

在庄院的日子很舒坦,暂时辞去漂泊生活的杨守沉和李上阳终于能安安稳稳睡觉,还能吃上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珍肴。林孤生也闲下来,可以安安心心钻研《百里战卷》。其实不是他不想跑,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隔壁的安南天天嚷嚷着想跑,并且为之付诸行动,可惜每天早晨总能看到他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庄院除了丫鬟仆人,倒是很安静,林孤生心知是有高手的,就那天随意封

了安南真气的那位被左小凝唤作“章爷爷”的绝世强者。

“老哥,你就帮我冲开束缚吧。”安南已经苦苦哀求林孤生好几天了,后者委婉拒绝,倒不是成心不帮他,而是不知那姓章的老头功力如何,不敢贸然替他冲开穴道,冲开了无非是安南再去自讨苦吃,冲不开……还得被轻视。

所幸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也是,左小凝这种心高气傲的主最重利益,怎么会白花银子养闲人?

“哎呀,这是怎么了?是大半夜偷偷练功伤了自己了?”一进门,就看到趴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安南,左小凝故作吃惊,捂嘴偷笑。

安南幽幽抬了一下眼皮,一脸愤恨:“明知故问,快解了我的穴道。你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囚禁我的自由,断了我的武途,何不直接杀了我?不然等我找到机会,非得一剑挑开你的胸腹,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左小凝抬起腿,精致的羊皮靴子踢在他脸上,朱唇轻撅:“啧啧啧,这么多天了还是这么硬气,那行,还得关上十天半个月。”

“狗东西,有本事放了我!”安南大怒,骂骂咧咧,但右脸被踩在地上摩擦,很不爽。

李上阳和杨守沉对视一眼,心想何必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不如老实点,好吃的好喝的管够,实在不行,等稳住那女魔头,找到机会不随便跑?

“何事?”

“没什么事,今儿个带你去见见世面。“左小凝见林孤生不怎么感兴趣,便耐心解释:“我有一个未婚夫,叫黄峰。说实话倒没什么天大的势力,原本呢也不是姓黄,好像是姓戴,谁让人家恬不知耻拜了当今圣上册封的太监总管黄石老爷为义父?这该天打雷劈的东西,做了个违背祖宗的主意,心一狠,就把姓给改了,这下可真是让那老戴家断子绝孙了。我左小凝是什么人?虽说那黄峰大公子是正儿八经的锦城氏族,现在顶着太监儿子的头衔,要我嫁给他,岂不是贻笑大方?不说他裤裆里那二两肉好不好使,架不住外人说三道四,我还要点脸面呢。”

林孤生哑然失笑,心想这女人倒也是伶牙俐齿,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既然这样,直接让府君老爷退婚便是。”

左小凝笑得花枝招展:“那哪行,白纸黑字的写着,从小定起的婚事。退了岂不是得罪那黄峰?眼下益州风声鹤唳,要是恼了他,状告到了他那老太监义父那里,不免让坐龙椅的把目光盯到益州。”

“那你的意思是?”

“杀了便是。”左小凝轻笑,话里话外仿佛杀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什么阿猫阿狗。

林孤生咂舌,世家的女人不愧是能独当一面的,当真是心狠手辣:“杀了?何须要我出手。”

“咯咯咯……”左小凝嫣然一笑,忍俊不禁:“让你杀,当然是有其中道理。其一嘛,自然是借刀杀人,要是真追查下来,就把罪名嫁

祸给那些江湖人,也幸好黄峰无法无天惯了,要实在真有监察院的盘查,那是下下策,把你推出去也罢,总是不能伤筋动骨的。话又说回来,在你们江湖人眼里,黄峰也是该千刀万剐的人。别看那黄峰人模狗样儿的,实则是个混蛋,若非律法对那个阶级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也能很快被他摆平,不然别说我父亲,我就想宰了他喂狗。”

林孤生点头:“怎么说?”

“哼,还不是你们男人裤裆里那二两黄鳝惹的龌龊事。”左小凝轻哼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道:“那黄峰兴许是填补他义父的空缺,真是色中恶鬼,还有变态嗜好,专挑有夫之妇下手。哼,远的不说,就三个月前,他斥资剿了一伙山贼,原本是好事,还背负百姓赞声,可他居然惦记上了那县令的夫人,啧啧啧,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那女人也是烈女,宁死不从,后来我才知道是有了三个月身孕,黄峰歹毒,把一家人全部杀了,又扶持了自己党羽上位,我父亲也是恨得牙痒痒。”

“这么说来,确实罪该万死。”林孤生沉沉道。

解释了缘由,左小凝话锋一转,淡淡道:“这其二嘛,是我父亲要收回全州田产,也好直接管理农民,不让那些世家豪强在中间抽油榨税,免得徒增百姓疾苦。你杀了黄峰,我父亲也好顺理成章对江湖人赶尽杀绝。”

“那关氏族什么事?”

“哼,益州大,军队难免无法顾及,这剿匪的重任自然落到氏族头上,要是剿了……直接过河拆桥,要是剿不了,那就出动军队,连氏族一起连根拔起。这你不必担心,如今我父亲招兵买马,军队里大多是底层百姓,对那些氏族更是深恶痛绝。”

林孤生咬牙,点了点头,心里感慨益州刺史魄力强,手腕硬。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而是对全州氏族赶尽杀绝,一个处理不好,那是会被无数世家联合反水的。同时他也猜测刺史大人有什么大动向,说好听点是“攘外必先安内”,刺史大人心知无论什么社会都是以民为本。如此一番操作,加强了州府对郡县的控制,巩固了权力,还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和士兵,真是一手好棋。

“如何杀?”

“自然是光明正大的杀。”

“那行,带路。”林孤生也很干脆利落,因为他无路可退。

左小凝“噗嗤”一声笑了,红润端庄的脸上浮现一丝异色:“你倒是豪爽干脆,不打算和我谈点条件?”

“谈什么?”

左小凝一时语塞,顿了顿,道:“你的自由。”

林孤生哈哈大笑,语气讥讽:“若我真杀了他,你就肯放我走?怕不会转手杀了我就算菩萨心肠了,我还敢奢求自由?你也说了,黄峰是当今圣上亲册封的太监总管的义子,地位尊崇。要是让那远在深宫的老太监知道他的儿子是被你设计杀了,你……你父亲,怕是只能被逼的明着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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