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净身 (第2/2页)

李进忠随毕五来到东厢房，外屋房梁上挂着许多红布包，李进忠问道：“五爷，这是何物呀？”

毕五笑道：“就是你裆里夹着的那个。这东西割下来之后，有的人要，有的人不要。我把人家不要的，扔进石灰里，把血水吸干了，用小红布包裹好，挂在房梁上。用红布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这叫红步高升。

“我这也是赌了，万一哪个进宫之后混壮了，红火起来，成了爷，有了钱，有了势，又想起这个东西来，想要回去，那得给咱拿银子，没银子可不成。我嫌挂在正房脏，就挂这儿了。”

李进忠住下之后，当天晚上偷偷去骆府，找骆思恭，把事情一说，骆思恭答应给他找担保人，第二天上午，一个姓赵的商人来到毕五家，在李进忠的生死上签了字。

一转眼，三个多月过去了，到了冬末春初之际，毕五准备给李进忠净身。净身之前，毕五让李进忠住进一个小黑屋，窗户都用黑布封死了，屋子里一点阳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毕五让李进忠在小黑屋里住三天，什么也别干，就是睡觉，睡不着就眯着。为的是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麻痹状态，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

这三天不能进食，每天少喝点水，让肠胃里干干净净的。净身时常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现象，如果有粪便和尿液排出，极易感染伤口。

到了净身那天，毕五端来一碗药汤，让李进忠喝下，说喝了之后就不那么疼了。但还是会疼，有的人吃不住疼，会拼命挣扎。

为了防止身体乱动，李进忠被捆绑在

一张长条桌案上，捆得死死地，一点都动不了，这还不算完，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还得在一旁按着。

一切准备就绪，毕五道：“李进忠，净身之前，我还得问你几句话。”

李进忠道：“五爷尽管问就是。”

毕五道：“你是自愿净身的吗？”

李进忠道：“我是。”

毕五道：“你绝不反悔吗？”

李进忠道：“绝不反悔。”

毕五道：“那你断子绝孙跟我可没关系了。”说着将阉割刀过火，给李进忠净身。

李进忠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昏死过去。

毕五手脚麻利，三五下就把李进忠的东西割了下去，随后让仆人解去李进忠身上的绑绳。

净身后，不能躺在床上，得下来走走。防止下体不通血脉，导致溃烂。毕五等李进忠苏醒过来，让仆人扶着李进忠在屋中溜达着转了几圈。

一个月后，李进忠的伤养得差不多了，他把自己被割下来的那个东西要了回去，装在小盒子里，想着死了之后，得全尸进祖坟。

这一天，魏朝派人把李进忠带进宫。屋中，魏朝坐在炕边，李进忠跪在魏朝面前。

魏朝道：“先前你说想进宫做太监，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不懂我们的事。我们这些人分四等，像你这样刚进来的，叫侍童，可不是太监。如果干得好，可以往上升，侍童上面是监丞，再往上是少监，少监上面才是太监。

“咱们这行可不是那么好升迁的，要会伺候人才行，还必须得听话，不听话可不成。有的人做了几十年的侍童，临死连个监丞都没混上。

“宫里规矩多，磕头、请安、沏茶倒水、传话、回话的都有一定之规，可不能错，错了脑袋就没了。皇上和娘娘们喊我们公公，你们可不能这样叫，要是叫了，就得挨嘴巴。我们平辈之间叫爷，你得管我们叫师爷

，记住了吗？”

李进忠道：“师爷，小的记住了。”

魏朝又道：“我打算安排你去印绶监，那是掌管古今通集、印信、信符这些东西的地方，你是秀才出身，识断字，去那儿更容易得到晋升。”

随后对一个小太监道：“刘成，我把小李子交给你了，你好好教他。”

刘成道：“小的遵命。”

魏朝又道：“小李子，往后跟刘成好好学，你是咱家介绍来的，别给咱家丢脸。”

李进忠向魏朝好一顿表决心，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干。

他是这么说得，也是这么做得。到了印绶监后，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丝不苟的工作，得到了全监上下的一致好评。

骆思恭给他提供银子，让他有钱请监中的各级领导吃喝，又帮他铲除了几个晋升路上的绊脚石。

李进忠一路升迁，从侍童升到监丞只用了三个月，一年后又升为少监，再一年后升为太监，没几年就被提升为佥。这是印绶监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掌印太监。三年后，印绶监掌印太监刘公公出宫办事期间不幸死于劫匪之手，李进忠继任印绶监掌印太监。

李进忠象棋下得好，在印绶监被称为李无敌，常被监内的几个臭棋篓子供在嘴上。

鄢首峰酷爱象棋，听说李进忠的大名后，找他对弈，李进忠也不客气，杀得鄢首峰片甲不留。鄢首峰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时常找李进忠到东厂陪他对弈。

两个人混得熟了，鄢首峰拉李进忠入东厂，给了个番役让他做。李进忠进入东厂后，苦练武功，功夫一天比一天好，鄢首峰看到了他的进步，觉得他够努力，能吃苦，是个人才，把他作为苗子重点培养。

李进忠办事能力很强，在东厂一路升迁，从番役升为司房，两年后升为领班，几年后又升为掌班。